資本家的告白

    隨著愈來愈多的人對有 300年歷史的小提琴的崇拜
，其價格的飆升使得這義大利經深傑作成了最好的投資
標的。這個市場操控在少數的商人手中，而他們絕不介
意大幅推升價格，好獲得最大的利潤。

    在Vienna(維也納)近郊的一個小村落 Katzelsdorf
，生活在那裏的人們似乎離天堂很近。在這個風景如畫
的村莊，山上矗立著 Eichbuchl城堡。這個威嚴的要塞
，曾是拿破崙的姊姊舉辦豪華宴會的地方，如今成了一
位成功的德國商人的居所。

    58歲的 Dietmar Machold經營著骨董小提琴生意。
10年前，他賣掉了 3把Stradivarius和 1把Guarneri，
幾乎一夜間就賺了幾百萬。他決定獎勵自己一下，就買
下了 Eichbuchl城堡，就像一名成功的股票經紀人迷上
了一輛 Ferrari，或者一位富有的醫生可能會買一輛
 Porsche一樣。

    山下村莊裏的酒吧裏，村民們對 Machold的瞭解並
不多。可是每個人都知道他為奧地利銀行購得了世界上
最好的一把小提琴，為此，奧地利文化部還授與他名譽
教授的榮譽。傳言還稱，由於「這位教授」生意不錯，
所以變得非常非常有錢。

    沒有一個村民能夠想像，山上這座城堡的主人是如
何進入到買賣小提琴這個神秘的國際行業中。 Machold
和他的伴侶，31歲的奧地利老師 Barbara Drews，非常
自豪能請賓客來到有著 700年歷史的圍牆、堡壘護衛的
家中作客。

    這位小提琴商人繼承了家族事業，到他這一代已經
是第五代了，從德國布萊梅到奧地利，Machold Rare
 Violine琴行，在稀有絃樂器的高競爭市場上，成了業
內的佼佼者。

    這些弦樂器是西方神聖文化符號的象徵，就像第一
本活字印刷聖經古騰堡聖經，和達文西筆下的蒙娜麗莎
一樣重要－特別是擁有最悠久傳奇歷史的Stradivarius
小提琴。

    這位德國人在他的城堡和維也納的辦公室間忙碌著
，他售出了有 300年歷史的Stradivarius小提琴，每把
賺了 600萬美元，高達 30%的傭金十分可觀。這些華貴
的高價樂器給他帶來大批財富。生意好的時候，Machold
琴行在德國、美國、瑞典和韓國都有分店。

    1985年，他的第一把Stradivarius小提琴經由德國
東柏林賣到了北韓，當時的價格只有28.5萬美元。一位
 Kow先生來到柏林圍牆邊的檢查站，他們驅車去了北韓
大使館，Stradivarius小提琴就存放在那裏，便於測試
也顯示相互信任。然後， Kow先生支付了1000馬克。

    Machold 的手機一直在響，許多電話是從國外打來
的，不管是清晨的芝加哥，或是夜晚時分的首爾。電話
那頭可能是Stradivarius未來的買家，和一筆大買賣。
 Machold表示：「Stradivarius小提琴的生意開始火熱
起來，有時會達到難以想像的狂熱。」

    小提琴名匠Antonio Stradivari於1737年去世，
他一生製作了上千把樂器。而他的鄰居 Giuseppe
 Guarneri del Gesu (1698-1744)則製作了數百把小提
琴。流傳至今，Stradivari製作、有他名字字首簽名的
，大約只有 600把小提琴、60把大提琴和12把中提琴。
而 Guarneri del Gesu所製作的小提琴，現在只剩下約
 140把。

    在短短幾十年的時間裏，這種樂器的價格出現了令
人難以至信的暴漲。1971年，曾由英國貴族 Lady Anne
 Blunt收藏過的Stradivarius小提琴，後世通稱「Lady
 Blunt」Stradivarius，在 Sotheby拍賣會以20萬美元
售出，創下了一個小高潮。1998年，曾由法國小提琴家
 Rodolphe Kreutzer收藏過的「The Kreutzer」
 Stradivarius 在Christie拍賣會以 150萬美元賣出。

    現在，由Stradivari所製作的小提琴，就算有所損
傷，也要 100萬歐元起跳；而他所做的樂器如果完好，
售價則要翻倍。2006年 5月，「The Hammer」
Stradivarius在Christie拍賣價格約為 350萬美元；頂
級樂器價格超過 600萬美元。愈來愈多的買家認為，投
資Stradivarius很划算。

    由於愈來愈多的Stradivariuses和Guarneris被像
奧地利國家銀行或德國音樂生活總部等的機構收藏，市
場的供應顯得緊縮，但也讓一些有才華的年輕音樂家可
以免費借用這些頂級的樂器。

    現在，國際樂器市場對骨董小提琴的需求不斷在上
升，因為這一行業已經成為全球化的一部分。在19世紀
早期，只有歐洲商人經營著骨董小提琴生意，10年後，
美國商人加入競爭行列。到1970年代，日本市場的需求
增加，接著是韓國。現在中國的投資人也對這巴洛克藝
術品產生濃厚興趣，雖然小提琴需要被音樂家們演奏。

    Machold 表示，「Stradivarius是市場走向的關鍵
，如果它們的價格上揚，那麼 Guarneris和其他產品也
會緊隨其後。每年都有10到20把Stradivarius出現在國
際市場。一旦賣家的名字被洩露，仲介商們就像老鷹捕
食般一擁而上。」

    也許有人會問，為什麼Stradivarius小提琴的價格
幾乎同重的黃金還要貴。但這個問題對小提琴界的人而
言可說愚蠢。專家們堅稱，由Stradivarius小提琴所發
出的聲音正是小提琴的理想樂聲。據音樂家表示，由小
提琴教父所製作的小提琴，其音調柔美卻有力，能傳至
音樂廳的每個角落。

    究竟Antonio Stradivari是如何創造了這樣的標準
，如此經得起時間的考驗？為何他所製作的絃樂器能獲
得比 Amati、Bergonzi、Ceruti、Guadagnini和Rogeri
等大師所製作的小提琴更多的崇拜？

    約在最早的小提琴出現在義大利、英國和波蘭一個
世紀後，1666年，Stradivari在義大利 Cremona市開了
一家工作室。當時，音樂在嚴肅的生活中佔據一席之地
，貴族們會去聽音樂會，小提琴首次成了可以獨奏的樂
器。

    傳說，在滿月的夜裡，這位小提琴工匠會攀上阿爾
卑斯山，挑選一棵感覺不錯的赤松，剝掉一點樹皮，然
後把耳朵貼在樹幹上，再用錘子敲打。如果他對樹發出
的回聲很滿意，就會把樹鋸下來。據說Stradivari就是
因為砍到了幾棵在17世紀中葉的嚴冬裏成長的樹。在嚴
冬時分，樹長得很慢，樹的紋理就變得很緊密，有人說
這樣就能把音響效果傳得很遠，比那些生長在溫暖氣候
下的樹的效果要好。

    然而，英國 Cambridge大學的研究者們，覺得
Stradivarius小提琴美妙音色的的祕密，可能藏在琴身
上紅色的亮光漆中。1988年，一個研究小組分析了製作
於1711年的小提琴上剝落的碎片，發現在亮光漆下有一
層薄薄的化學物質，含有北義大利的水泥原料火山灰的
成分。研究者認為，Stradivari可能用一些火山灰、蛋
白和水的混合物，讓木質產生出令人著魔的聲音。

    或者， Texas大學生物學家 Joseph Nagyvary的解
釋更接近於揭示這個秘密。他的理論是：由於 Cremona
的環境相對潮濕，Stradivari用了許多方法防止木質腐
爛。Nagyvary用電子顯微鏡下，他看到了原本在河裏才
能看到的原始菌類痕跡。這些木材曾經通過河流從阿爾
卑斯山運到 Cremona市，而這些菌類繁殖迅速，改變了
木質原來的細胞，賦予小提琴與眾不同的優美聲音。

    Nagyvary利用來自加拿大和尼泊爾的木材仿製出小
提琴，而聽了表演的專家們都認為這就是Stradivarius
所演奏出來的。.美國化學學會 (American Chemical
 Society) 認為：這項成就具有劃時代的意義。

    幾乎每一把Stradivarius小提琴都有自己的暱稱。
通常它們第一位知名的主人都會給它們取名字，比如「
Ex-Derenberg」或「Davidoff」，各具特色。59歲的德
國小提琴商 Renata Koeckert說：「它們像人一樣，各
有不同外貌。」

    除了外貌，每一把Stradivarius也有它們自己的傳
奇故事。「Antonietta」的經歷在普立茲獎得主John
 Hersey 的小說中有詳細的描述。它的故事歷經 3個世
紀，製作於1699年，因這位名匠當時所迷戀的一位婦人
而得名，後來小提琴輾轉到了巴黎，1778年它與Mozart
(莫札特)相遇，狂喜使他寫下一首協奏曲來表達心意。

    再說說1710年的 「King George」。大不列顛與漢
諾瓦國王、布倫瑞克呂納堡公爵George三世，曾用過這
把小提琴演奏，後來它被送給一位蘇格蘭官員。這位官
員在1815年Waterloo戰爭中被殺，但 King George倖存
下來，流落到德國、日本，再出現在德國人手裏。現在
這把小提琴在瑞士蘇黎士音樂廳中參加四重奏演出。

    現年59歲的小提琴工匠Roger Hargrave說，「小提
琴值得大家為之瘋狂。」他住在德國Lower Saxony地區
，是業內首屈一指的人物。他說，「小提琴是樂器中的
皇后。比如希區考克 (Hitchcock)的《驚魂記》
(Psycho)裏面有一場謀殺的戲。殺手張開雙臂轉回來
，拔刀刺出，這裏伴隨著一組弦樂，非常完美、驚險的
犯罪場面。我無法想像如果沒有這小提琴獨奏，會有什
麼樣的效果。Beatles的〈Eleanor Rigby〉或者Stones
的〈Ruby Tuesday〉沒有弦樂伴奏會成什麼樣子呢？生
活離開音樂實在讓人難以想像。」

    接著，他近乎虔誠地說：「來自 Cremona的小提琴
居於其他品牌之前。Stradivarius的木質、樂音，要遠
遠超出其他小提琴。」

    擁有Stradivarius的人也是最棒的演奏者。44歲的
Anne-Sophie Mutter說，「Stradivarius讓我有全新的
聽覺感受。」幾乎所有人都為之沉醉。39歲的美國演奏
家 Joshua Bell是1713年「Gibson」的主人，他說自己
只演奏了幾分鐘就被它迷住，「它的音質很輕柔又可以
很厚重，真是完美的平衡。」

    29歲的蘇格蘭小提琴家 Janine Jansen說，她的「
 Barrere」Stradivarius小提琴似乎充滿魔力，其他的
樂器幾乎無法帶來這樣的感覺。她演奏時帶著驚訝，因
為「它的聲音極有彈性，適合任何時代的音樂。」

    40歲的 Leonidas Kavako是薩爾茲堡室內樂團的藝
術指導，他用1692年的「Earl of Falmouth」
Stradivarius小提琴演奏。他仍能回憶起十多年前，當
他第一次手握Stradivarius時的美好、神奇的感覺。

    Anne-Sophie Mutter用過兩把特質截然不同的
Stradivarius。她的第一把是1703年的「Emiliani」，
她說雖然不錯，但是缺乏爆發力。「我需要一種爆發力
來演奏Beethoven (貝多芬)協奏曲，和Brahms (布拉姆
斯)、Sibelius (西貝流士)同一時期的作品。」為了迎
接挑戰，她改用1710年的「Lord Dunn-Raven」。

    儘管如此，仍有一些獨奏者不買Stradivarius的帳
。Christian Tetzlaff用過兩把Stradivarius，但更喜
歡Stefan-Peter Greiner製作的小提琴。他認為，「它
的音質超過了那兩把Stradivarius。或許有約15把的
Stradivarius是比其他的品牌要好，擁有完美的音質、
非常柔美非常厚重的聲音。但其餘大多數都被畫上了光
環。與其音質相比，價格實在是太高了。」

    深夜，油漆和膠的味道瀰漫在49歲的德國小提琴工
匠 Marcel Richters的工廠，他開了一家火提琴修理店
，他正在修理一把約值 300萬歐元的「Rawark」
Stradivarius。他小心地拂理著小提琴上的紋路，來回
擦拭，像淘金沙一樣小心翼翼。

    當Stradivarius有問題，如蛀蟲，修復費用可能高
達20萬歐元。Richters說，對付蛀蟲最好的辦法「就是
不停地拉琴，因為它們無法在震動的環境下生存。」

    他還記得，很久之前，他第一次打開Stradivarius
時，雙手的顫抖。他把工作照明燈靠近小提琴幽暗的琴
箱，赫赫有名的標籤出現在他眼前，「Antonius
 Stradivarius Cremonensis Faciebat Anno 1724」，
它說明了這把琴最初的主人是誰，而這個標籤已經貼在
那兒 283年了。當他看到多年前，製做這把名琴的工匠
所留下的痕跡，不禁感到顫慄。

    但，貼著Stradivari簽名標籤的小提琴卻很少是真
的。總有一些音樂愛好者發現閣樓裏收藏的
Stradivarius竟是贗品而感到悲憤。

    例如，有一位名叫Markus的青年人聲稱在他祖父的
小提琴裏發現了 「Antonius Stradivari」的簽名和
1707年的字樣。他立刻在弦樂器討論板上貼出此事，但
一位專家回覆糾正了他：這位傳奇的工匠只會在他的樂
器中寫上「Stradivarius」而非「Stradivari」，因為
在他當時，使用拉丁文是一種流行。

    另一位叫做Nadine的女性也大感失望。她聲稱在家
族財產中，有一把小提琴裏面標有「Antonius
 Stradivarius Cremonensis Faciebat Anno 1776」的
字樣。雖然那個拉丁文的寫法是正確的，但說到日期，
偽造者顯然沒有做足功課，因為在1776年，Stradivari
已經死了39年了。

    已有數千件貼著偽造標籤的Stradivarius事件，這
毫不誇張。1937年， Cremona陪審團大約審理了2000件
聲稱是真正骨董小提琴的個案，但是最終證實，只有40
把是真的。

    全球只有 3個商人主導整個骨董小提琴市場：美國
芝加哥的Bein & Fushi、英國倫敦的 Beare，和德國的
 Machold。一些小商家跟在他們後面，偶爾做成的小生
意就值幾百萬元。

    63歲的Geoffrey Fushi，是業內知名小提琴商。他
的搭檔，業內專家 Robert Bein已經去世了。該公司在
芝加哥的Fine藝術大廈設有辦公室，可以俯瞰 Grant公
園。

    Fushi 個子矮小而健壯，喜歡穿最好的西裝和華美
的領帶，但是他以紅色的牛仔鞋配西裝。他最佩服的 3
個人是：Stradivari、 Guarneri del Gesu，當然還包
括他自己。

    他已經賣了大約80把Stradivarius和約30把
 Guarneris，在他的家裏收藏的小提琴總價值大約5000
萬美元。他說，在歐洲約有 200-300把Stradivarius；
美國約有 250把，日本約50把。臺灣正成為另外一個大
買家。

    看來，投資Stradivarius很划算。自1960年，道瓊
工業指數和黃金價格上漲了20倍，而在 Fushi的
Stradivarius世界裏，Stradivarius已翻了 200倍，平
均每年漲 10%。

    這是商人們口中典型的「中間商交易」。商品多次
轉手，中間涉及到許多人，每個人都從中營利，小提琴
的價格也不斷攀升。

    德國商人Koeckert在業內享有很高的聲譽，但卻幾
乎被一樁生意給毀了。芝加哥交響樂團的的一位小提琴
家要賣一把 Guarneri del Gesu，售價 200萬美元。
Bein & Fushi同意代理銷售，Koeckert表示她很感興趣
。

    小提琴被送到了德國慕尼黑，以示信任。Koeckert
認為，一場大型社團活動的演出會是個機會，她有許多
潛在的買家，但問題是這些客戶最後都失去了購買興趣
，除了 Machold。

    於是，充滿煙幕的遊戲開始了。 Fushi不知道
Guarneri已經來到 Machold和他眼前，也不知道它正出
自Bein & Fushi公司。否則， Fushi和 Machold就可以
直接交易，並省下了給Koeckert的佣金。而這位來自
Munich(慕尼黑)的女商人，還自豪地在芝加哥和維也納
之間來回巡演。

    但是她碰了一鼻子灰：儘管 Machold已經把這把
 300年的骨董小提琴賣給了法國人，但是他只付了 260
萬美元給Koeckert。他沒有辦法支付現金，而Koeckert
也沒辦法付錢給Bein & Fushi，甚至是小提琴擁有者自
己也兩手空空。於是，Bein & Fushi對Koeckert提出控
訴，而Koeckert就聘請律師向 Machold施壓。

    幾個月後， Machold經由Bein & Fushi把錢給了
Koeckert，小提琴主人最終也拿到了幾萬百元。
Koeckert表示，「我不能讓Bein & Fushi等太久，但我
沒有拿到一分錢。我幾乎破產了。從那開始我決定再也
不跟 Machold做生意。」

    Machold 則表示：「這對於我來說也一樣可怕，我
幾乎整夜睡不著，我感到非常抱歉，尤其是對Koeckert
女士。我知道她為此幾乎破產。」 Machold說他自己也
遇到了財務問題－小提琴和城堡的花費，但是銀行卻沒
錢了。「在2004年，我還是個百萬富翁，然後卻出現了
現金周轉的問題。」他從羅馬買了一把Stradivarius，
經由中間商和其他的一些仲介者，輾轉從比利時、英國
、美國洛杉磯，最後才到了美國鹽湖城買家的手中。他
說這是第一次他沒有支付應付的錢。結果，一大筆現金
， 360萬美元就從這場生意戰中流失了。

    今年夏天， Machold的生意才重回軌道。他賣了 4
把Stradivarius和其他一些次級的樂器，獲得了超過
1300萬歐元的回報。兩樁大生意是在海面上成交的，每
樁價格約為4000萬美元。現在他正面臨一件奇怪的法律
訴訟：一位澳大利亞女演員向他追討2130萬美元，聲稱
他偷了她 4把骨董小提琴。

    但這不是 Machold的名譽第一次受到像Koeckert這
樣的中間商的質疑。一向以來，他都受到一些學者的譴
責，說他造成了樂器價格的膨脹。但1998年，80歲的美
國億萬富翁 Herbert Axelrod決定捐獻兩把小提琴時，
卻因 Machold的估價而開心不已。 Axelrod的兩把
Stradivarius捐給了Smithsonian機構，一家經營著世
界級博物館的研究和教育機構。

    Axelrod 曾是 Machold最重要的客戶，在1997年到
2003年間，這位德國人向美國出售了價值約2000萬美元
的樂器，獲得了幾百萬元的佣金。

    Machold 估計可以演奏四重奏的產品價格約為5000
萬美元。這一說法激怒了全球的同行，其他的專家認為
這樣的品質只值1200萬美元。

    芝加哥的Bein & Fushi和英國倫敦的 Beare，都指
責 Machold設定了一個「天價」，他們認為 Machold的
定價非常離譜，這在業內形成了不信任感並給整個產業
帶來混亂。

    Machold 認為這些批評是他「有生以來最嚴重的打
擊」，但他仍堅持認為，四重奏小提琴是獨一無二的。
他並補充說，這種估價方式來自於著名的美國收益服務
部門的藝術品定價標準。

    產品價格的估價問題反應出這行業存在的主要潛在
的危機。71歲的美國歷史學家David Schoenbaum，撰寫
了大約 600多頁的關於小提琴社會史的文章，但裏面提
到小提琴交易的更多意見。「商人們通常處於與其他對
手的戰爭中，他們一次又一次地造假、利用短期協議賺
錢。」

    熟練的小提琴製作師Hargrave正在他的工作室裡裏
為一把大提琴上漆。很久之前，他就決定把主要精力放
在這項事業的藝術追求上，把交易的部分留給別人。儘
管他對經商方面有很多的經驗，他仍然願意以製作和修
理樂器當成主業。

    Hargrave說，歷經多年的小提琴交易已經成為一門
黑暗的生意，從裏到外散發著臭氣，唯一值得安慰的，
是它還比骨董生意要好一點。

(程慧博)